我們的母親

我們的母親名為姜楊靜園,字敬芸,出生於主後1920年(民國九年)二月四日。她的家世很好,祖籍江蘇徐州,落籍南京。我母親的曾祖父楊慕時,是滿清的一品大員,賜封巴圖魯將軍,並賜黃馬褂。當年他在徐州,用五千兩銀子買了一個有五進院子的大宅院,座落在徐州市風化街。母親的外祖父王茂材,是國父的同盟會會員,後來當了北洋政府的第一屆國會議員。

當年的楊家大小姐,經媒人介紹,遇到了從重慶來的抗日英雄,任職江蘇省民政廳長王公嶼先生的視察,就是我爸爸姜久周先生。之後,爸爸坐飛機到北平,追到交大,成就了一段好姻緣。1947年爸媽在南京的龍門酒家舉行婚禮,當年的證婚人,為後來臺灣的政大校長及考試院院長劉季洪先生。

1948年11月,大姊竹年在鎮江出生,母親不得不放棄在北平交大尚有半年的學業,跟著父親,抱著剛出生的姊姊,帶著外婆和舅舅,隨著國民政府,從鎮江搭船來到臺灣,落戶租住在板橋林家花園。1950年1月,雙胞胎兄妹彭年和梅年出生。我外婆來臺灣時才50歳,還帶著未滿18歲的舅舅,因她曾在基督教慕真書院受教過,則拜託好友劉季洪先生找工作,後來她被安排在嘉義商職教國文,因批改作文勞累,中風倒下。我媽媽抱著還在襁褓的雙胞胎,奔到嘉義,典當了所有細軟,為我外婆治病。爸爸在板橋,見我媽媽久久不回,只好帶著我大姊也來到嘉義。

外婆的病漸有起色,只是一家人吃光當盡,幾乎陷入絕境。鄰居見此情形,心生同情,介紹媽媽報考嘉義空軍子弟小學(現為嘉義志航國小)的音樂教員。媽媽在金女大附中(即南京金陵女子大學附屬中學)就讀時,曾向美國女傳教士"藍天使"學彈鋼琴,所以媽媽彈的和音,十分優美。藍天使是金髪碧眼,又喜穿藍色衣服,故稱之,真名不可考,可見媽媽早就受福音的耳濡目染。媽媽曾在徐州天主教昕昕女中教過音樂,有教學經驗。

1951年,媽媽去空小應考時已懷著華年,正值夏天,她穿著一身藍布旗袍,還穿著一雙毛裏的鞋子。別的應考人士,有的是空軍大隊長的太太,有的是飛行員的太太,我母親和空軍沒有一點淵源,但示範教學時,她一彈琴,小朋友就鴉雀無聲,這是神的憐憫!我母親竟然被錄用了!官拜少尉,且有配給宿合,每月還有配給糧餉,一家老小絕處逢生。我爸爸的文筆很好,進了中華日報當記者,舅舅的中英文造詣俱佳,也考上了空軍官校,成了飛行員。媽媽在空小和同事課餘聊天,談到外婆脾氣不好,和講臺語及日語的幫傭溝通不良,常要換人,被在旁的校長李錦慧女士聽到,她正是當年嘉義召會的負責人孟弟兄的太太,她就說:“叫老人家信耶穌啊!信主後,脾氣會變好!”我媽媽就把我外婆帶到嘉義召會信主。那年應是1951年。我外婆信主後,脾氣果然好了許多!但是媽媽自己還未認識主。

1952年,媽媽在嘉義空軍醫院生了華年,隔二年,又在家裏由助產士接生了嘉年,由那時照片看,媽媽是又黃又瘦,且教書工作勞累,養分都被我們吸收了。那時,大姊竹年就讀空小一年級,雙胞胎兄妹彭年和梅年讀空小幼稚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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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媽媽的教職由空小調到嘉義民族國小,宿舍更大了,旁邊就是網球場,每年吳鳯杯網球賽在此舉行,如此的環境,也造就了日後豐年愛打網球的習慣。網球場旁邊栽種了許多鳳凰樹,還有日據時代就有的民族國小游泳池(現為吳鳳游泳池)。從宿舍走過網球場,防空壕,就是民族國小校園,有大操場,我們童年的歡樂時光就是在那裏度過的。

接著我們家的鳯年、豐年、富年、盛年相繼來到,都是由助產士到家裏接生的。媽媽生產做月子時,家裏都會濔漫麻油和酒的香味。她説,每次在家做月子是她最享受的時候。做完月子,媽媽回學校上課,每到下課時,就匆匆趕回來給孩子餵奶,再趕去上課。外婆在家就搖搖籃。爸爸採訪新聞、寫稿之餘,騎蘭美達機車到市場,把一些菜攤的菜全都包了買回,為我們做菜飯和紅燒肉,將我們這些猴母子餵飽。(猴母子是爸爸江蘇泗陽的家鄉話,意即嗷嗷待哺,張嘴要吃的小鳥。)我們最難忘的,就是爸媽帶我們去看卡通片"101忠狗",看完,再帶我們到嘉義市文化路,吃老吳的小籠包和餛飩麵,那是我們一家最温馨快樂的時光,爸媽就是這樣把我們帶大的!

約1968年,我外婆因第二次中風倒下,臥病在床二年,因她為我們全家提名禱告將近20年,終於在她病逝後,在1970年2月,我們全家八個孩子和爸媽陸續受浸成為主的兒女。

鳳年嘉女畢業後,考上交大電子工程系,她的分數可以上臺大,但因要彌補媽媽心中的遺憾,她選擇了交大。(媽媽因懷著大姊竹年,只剩下半年未完成學業,無法取得北平交大畢業證書。)

兒女長大,一個個成家立業,飛離老巢,令爸媽傷感。1995年5月,豐年和怡芬帶著年幼的理得和樂得,邀爸媽一起遷往美國矽谷,爸媽在美國含貽弄孫,老懷堪慰。有一天早上,在Cupertino豐年和怡芬的家中,媽媽彈"國父紀念歌",爸爸拄著拐杖,引吭高歌,令人印象深刻,可惜當時沒有錄下來!

2000年底,豐年和怡芬又帶全家老小及立堅梅年一家,從北加州搬到南加州的Pasadena,因那時Pasadena尚未有召會,爸媽和我們每主日去附近的Arcadia召會聚會。媽媽在此認識了愛主的黃王秀蘭師母,和她有甜美的交通。每週三早上,黃師母將家打開,邀媽媽和梅年及其他姊妹(有郭文德師母、郭文墨師母及劉程秀娟姊妹)一起為Pasadena召會的開展禱告,Pasadena召會終於在2010年1月建立了!感謝主!2001年,爸媽以八十多歲高齡,由立堅和梅年,每天開車至Anaheim,參加了四個月的壯年班。2002年11月爸爸因感冒感染肺炎病逝,葬在南加州玫瑰山崗的恩典陵園。

2003年豐年買下在臺北信義路華年家緊隔壁的公寓,接媽媽回臺定居,媽媽就近在信基大樓的六會所聚會,每主日,華年開車帶媽媽和富年去擘餅讚美並敬拜主,華年也因此恢復了聚會,感謝主!豐年請媽媽當久周出版公司的董事長,還為媽媽印了名片,並且付薪水給媽媽,司機每天接媽媽去上班。因為媽媽喜愛彈琴,年輕時,沒有能力買琴,一方面我爸爸常半夜寫稿,白天要補眠,最怕叮叮咚咚的琴音吵他。所以媽媽回臺後,豐年請公司的歐玲蘭副總,在公司和家裏都準備了鋼琴,媽媽看報喝茶之餘,就彈彈她喜愛的詩歌,如詩歌#141首及#444首⋯,有時彈一彈金女大附中的校歌,或"何日君再來",自娛娛人。

有一次梅年參加媽媽家裏的小排聚會,林鴻弟兄説,請姜師母司琴,我母親就很認真並努力的彈詩歌,但是彈得很慢,那時她已九十歲了!媽媽和富年每天都到對面子瑜和華年的家裏用晚餐。豐年只要不出國,幾乎毎天都會來看媽媽,並講一些小時的趣事逗媽媽笑,像老萊子一樣!怡芬只要回臺灣,也會常常來看媽媽!

有一次子瑜問媽媽,問她要不要去日本,看看她的母校-東京基督教女子大學,本以為他只是隨便説説,沒想到不多久,他和華年真的帶媽媽,並約其他的兒女去日本旅遊,並探望她的母校。因為媽媽曾去日本留學二年,後來值太平洋戰爭爆發,珍珠港事變,我外婆因擔心女兒的安危,急電召我母親回國,當時日本的政治家犬養毅,他的孫女犬養道子是母親的好友,極願母親留下,在日本開設華語講座,這也是一段媽媽的軼事。

媽媽在孝順的兒子和媳婦,及孝順的女婿和女兒的照顧下,並且有豐富的召會生活,生活過得充實而快樂,六會所的趙國慶弟兄和趙牟敦青姊妹夫婦倆,多年來在主的愛裏,每週二堅定持續的來看望媽媽和富年,分賜生命!媽媽在晚年,滿有主的豐厚祝福,感謝讚美主!

今年七月媽媽腳部傷口發炎潰爛,因為年紀大,別的醫院不敢收,子瑜特別拜託他的同學中心綜合醫院董事長雷永耀醫師,收我媽媽住院診治。雷醫師是一位基督徒,他請外科游柏齡醫師為我媽媽的主治醫師。游醫師也是一位主內弟兄,他為媽媽作完手術和治療後,都會為她禱告,求主的大能醫治她!在媽媽住院期間,雷董事長和子瑜另一位同學梁榮基醫師,經常至病房探視我媽媽,他們對她視病猶親,照顧有加,感謝主!

詩篇23篇也是我媽媽一生的寫照:
"耶和華是我的牧者;我必不致缺乏,
祂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,引我到可安歇的水邊,
祂使我的魂甦醒,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,
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,也不怕遭害,因為你與我同在;
你的杖,你的竿,都安慰我。
在我敵人面前,你為我擺設筵席;你用油膏了我的頭,使我的福杯滿溢。
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隨著我,我且要住在耶和華的殿中,直到永遠。

我是我老太爺(曾祖父)的最愛

姜楊靜園

我的老太爺楊慕時老軍門(提督)是清封一品大員巴圖魯將軍。家中不時有清宮珍貴的藥物,如鹿角珍珠粉等等。他老人家七十歲時猶能舞弄雙金刀,但見金光閃閃,不見人影!據說我小的時候我母親因我是女孩,影響我老太太老姑太太出殯時陣仗減色,不是五代同堂的架勢。我老太爺一再勸我母親不必在意,是女孩他一樣的喜歡。他時常對人說我的重孫女又白又胖是個小蠻子,我很疼愛很喜歡。有人來就叫人把我抱出來向眾人誇耀,來的客人就要給見面禮。

我的老太爺每天下午必至西院送兩對豆沙燒餠給我母親及我吃,順便看看我逗我笑玩玩。這是他老人家每日不忘的事。我那時沒記憶,不記得當時的情景更不記得他老人家是如何的寵我愛我了。聽人家說他老人家去逝前還叫人把我抱來拍著我喊我的小名,就慢慢的閉眼去世了。這些我都沒有記憶,都是母親說給我聽的,我深為感動。我竟是這樣的被我老太爺寵愛疼惜,可惜那時我還沒有記憶,都是母親及別人說給我聽的,我深為感動,竟有這麼一位長者如此的愛我疼我切盼我!我記得我家大廳上面有許多匾,都是幾個大總統及名人送的,記得有一什匾是徐世昌大總統送的,上面四個字是「儒將遺風」,好像是讚美我的老太爺,雖是武將但是他老人家儒學深厚,我大概也遺傳了他老人家的一些良好的因素。

老太爺我愛你更懷念你!

我的外祖父 王茂材

姜楊靜園

我的外祖父王茂材他老人家生於滿清末年,出生於江蘇沛縣,中過秀才,後來受了康有為六君子等影響負笈日本,在日本認識了國父孫中山先生,加入了同盟會,也支持了許多愛國舉動,回國後在北京被選為國會議員。袁世凱復辟時曾托人以二千兩銀子叫我外祖父投他一票,我的外祖父悍然拒絕,袁世凱老羞成怒竟下令通緝,我外祖父被迫逃至南洋群島。袁世凱失敗後他老人家才回國全家移居北京榆錢胡同。

我的外祖母孫氏太夫人賢孝持家,惜老憐貧,鄉里稱道。我母親王永存是她老人家獨生女,疼惜之至。那時仍流行裹小腳,我外祖父從日本來信警告我外袓母,她若是給她的女兒裏了脚他回來就不要這個女兒了,嚇得我的外袓母不敢再有給我母親裹脚的念頭!因此我母親有一對大腳天足,九歲就送至北京讀慕真書院。她是江蘇沛縣第一位出外求學的女學生。我的母親有數學天份,毎次必考一百分,人家都喊她做百分女士。

我外祖父雖有二子一女,但是他最疼愛我的母親,都是男裝打扮我母,她自小機警,善於察言觀色,說話也得體大方,我外祖父視之為掌上明珠,他本來想要我母親在北京協和大學學醫,後因楊家催婚緊急,放棄了繼續學醫的打算。因我祖母逝世,照她老人家意願是在百日喪期內迎娶我的母親,也就躭擱了我母親的學業與前途。

虹的見證(感恩節日數算主的恩典)

姜楊靜園

諸位福音朋友:今我要誠懇的介紹一位永遠的永在的神,衪是既無時日之始,也無生命之終,祂是永遠的。永遠的意思就是無始無終,完美無瑕,無限無量。這位就是耶穌基督,我們可以隨時隨地呼求祂的名。「啊,主耶穌,阿門」。聖經上説「凡是呼求主名的就必得勝。」又説主對呼求祂名的人,是豐富的。」衪是一位充滿宇宙的神,祂是極其浩大無邊,也是極其微小的,小到可以進入你的心内,你的靈裡。凡信入祂的,祂就把神聖的生命賜給他。人有了神的生命,就漸漸變化成為新造的人。諸位朋友,這位神不但是真神而且是活神!更是一位説話的神。祂會把祂的心意藉著各種人事物向你啓示出來,表達出來。

記得1995年,我和弟兄姜久周,三兒姜豐年全家來美國時,並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在這高科技極為發達的加州矽谷定居安家下來,只是想在這裏試試,設立一個分公司,碰碰運氣而已,搞不好再回台灣。當我們下了飛機,走出舊金山機場時,正是雨後初晴,上了汽車以後,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巨大彩虹,鮮豔奪目,是我從未見過的,且迎面而來,它並未懸掛在天邊,而就攔在車前,一直送到我們預先準備住的地方。我心中忽有所感,這真是一幅奇特的景象,這是主展示的異象。神把祂的心意向我們啓示出來。我連忙呼求主耶穌的名,感謝祂這位創造萬有之神的裡面的奧袐及祂那無窮的大愛。

創世紀九章十二-十八節:「神立彩虹為記」。神説:「我與你們並你們這裡各樣活物所立的永約是有記號的,我把虹放在雲彩中,這就可作我與地立約的記號了。我使雲彩蓋地的時候,必有虹出現在雲彩中。我便記念我與你們和各樣有血肉的活物所立的約,水就不再泛濫毀壊一切有血肉之物了。」

感謝主,祂帶領我們全家來到矽谷,這流奶與蜜之地,竟然安居下來!祂豐富的供應了一切我們生活所需要的,要我在這裏好好的存活下去,還為我們預備了主恢復的召會,就是Cupertino召會。弟兄姊妹大部分是各公司的工程師,後來我們全家又遷至南加州,阿凱地亞召會,使我們有了更大更好的召會生活。阿利路亞,讚美主,祂真是恩待了我們全家!阿門!